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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提瓦特大陆,无数的人都抬起头,下意识望向极东的方向。“……留云真君,他是谁?”
甘雨凝望着留云借风在漫天大雪中绘的一幅画,上面是个白发飘扬,体态娇小,穿着一身大袖子的少女,或者说少年,分不清楚。
分不清是因为虽然画的很精致,但留云借风从始至终没有给画像里的人画上脸,她拿着笔,沉默许久,没有理会弟子的话,反而起身,负手而立。
不知何时,岩王帝君摩拉克斯也出现在画的旁边。同样沉默的看完画,他抬起头,看着未取湖被冻结的湖面,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。接着他笑了笑,瞥了眼留云手中的画笔,“怎么不继续了?”
“归终……不是这样的。”留云借风捂着脑袋,喃喃自语,“我怎么会把归终记错了呢,她不是白发,也没有这么矮……错了,错了,我怎么会喜欢上归终这家伙呢……我从来……”
她感到剧烈的头痛。
摩拉克斯失笑,但笑意只存在了瞬息,他开口:“连人都忘记了,又何必强记。现在是新的篇章,既然不曾拥有,至少也不那么痛苦。”
留云借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。
摩拉克斯再度看向甘雨,但对于这一个,他沉默良久,却无话可说。
“帝君,你也记不得了,是吗?”甘雨轻声问。
摩拉克斯转头,风雪渐渐遮住了山头,遮掩了一切,他终于笑着说:“活的长了,总会遇到几次的。这就是天理,加诸你我的磨损啊。”
“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。”甘雨低声说,“人不应该是这样的,帝君。我能感觉到,一百多年的稳定世界,我们究竟因何而联手?即便世界树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。我们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七国团结在一个人身边,既然如此,他肯定是个好孩子吧。那么受人爱戴,我想……我也爱戴过。他不应该就这么无声无息。”
“巨大的历史亏空让这么多人都察觉到错误了么?”摩拉克斯的手按住了画框,低声,“但没办法,这就是命运。”
他也只觉得心中刺痛。
他同样无法记忆起那个人的模样,身为磐石般的魔神,他的记忆怎么会衰退,怎么会忘却,不过是另一种磨损罢了。
但他心中无处不在的痛觉让他知道那是个孩子,也许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。无论在仅存的潜意识里,还是这世界上无处不在的纰漏中,他都能隐约感知那个少年的所作所为,感觉到他的“存在”。
那是广受璃月人们追捧的年轻俊杰啊,他的种种已经不复存在,然而不知为何,摩拉克斯却存了十二万分的怜惜和欣赏。
也许是统治一个国家那样漫长的岁月里,他也经常想过,还政于民。但他不放心璃月的普通人,现在时代发展的似乎还没有到可以放弃魔神庇佑的地步。
所以他猜自己曾经考量过那个少年,那个少年是介于神和人之间的纽带,有着庇佑国家的无上威能,亦然有人类的七情六欲。大概他曾经推动过时代的进程,让这古老的七国逐渐现代化,所以他才记忆尤深。
也许他心中那种于国于民的沉重负担,本应该由那位少年接过的。可那孩子太像人了,他陷在人的情欲仇恨里,要抓住的比摩拉克斯想抓住的更重,于是他离去了。
“???”
正思考着的摩拉克斯忽然一怔,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。
身形单薄的麒麟少女眼神依旧茫然,却不知为何的握起了师父留下来的笔。
和留云的悲愤不同,她抬起那副还未完成的画板时,目光仍旧默然甚至有些呆滞。她重新架起画架,把冻硬的砚台调好色彩,弯下腰,拾起那支已经硬结起来的狼毫笔,握紧。
摩拉克斯呼吸都停了,他惊诧的看着甘雨的比在画板上慢慢的挪动,细细勾勒线条。已经冻僵枯干的色彩在她手上被温暖,融化,沾染,再度绘上。
一笔一画。
一笔一画。
摩拉克斯终于意识到,相比起他或者留云借风,眼前这个一直无声无息的少女才是失去了最多的那个人。即便整个世界都在强硬抹去她的感情抹去那个人,可她和那个人那么多那么多的怀念,那么多那么多的温柔,却堆积在一处,压迫着她的心脏,怎么也排不出去。
那些已经无主的爱意当然没有任何意义,可甘雨的人生已经被系在这些无意义的东西上。所以她困惑,她无处可去,只能把这些无谓的感情寄托在画笔。
呼——
最后的笔锋结束。
风华绝代的白发美人腰间仗剑,靠在未取湖边梨树的景象,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美,在这个寒冷的雪夜诞生。
随着画作现世,奥藏山的风雪也悄悄停息了,整座山头再度被安静祥和的银白覆盖。
“甘雨?”摩拉克斯问了一句。
“我没事,帝君。”甘雨收起笔,转过头。
本以为这个少女会泪流满面,但摩拉克斯没有看见那样的悲伤,甘雨只是收敛起了茫然,笑容坚贞。
“那个孩子,帝君觉得,在璃月究竟是什么身份。”
摩拉克斯一怔,良久后他才无奈的笑了笑,难得的调侃:“如此重要,如此才华,还能在我活着的时候就饱受璃月人爱戴,呵……若不是我知我自己,我都要怀疑他是摩拉克斯的孩子了。”
“那就是幼君大人了。”甘雨轻声,“我的……幼君大人,我不再孤独。”
她露出无声的笑,收起画作,步入美丽的大雪。
在爱上一个人的瞬间,人便失去了孤独。宁可不曾携手,也好过一生陌路。
若你沉睡在湖泊,那便等待一些年,这段时间,我会过着美好的生活。
等到山无棱,海枯绝,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,我们重逢在这水清沙幼白鸟飞翔的湖边。
我相信,我们都不会成为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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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球时间,1982年,挪威西部首城卑尔根。
“怎么不哭呢?怎么……怎么不哭呢?”
市立医院里,天命北欧支部的医生们来了至少二十人,病房外面,卡斯兰娜家的一干人员焦急的踱步,听到里面医生的疑问更是吓得手足无措。
卡斯兰娜人丁衰落,到这一脉已经只有“主家”了,所有分系都不存在。可想而知,再过十几年或者二十年,卡斯兰娜家就得一脉单传。
这时候,克莱儿·的第二个孩子,简直是希望之星。
但接生大概已经结束了,医生还在里面久久不出来,实在等的难过,一个虽然看起来才八九岁却英气十足的“少年”站起来,“我进去看看!”
“无菌室不准进去!接生还没结束!”天命的护士立刻拦截!
这是卡斯兰娜家当代主母的接生,虽然眼前的孩子是卡斯兰娜家这一代年轻人的唯一一个,是未来的家主,但护士还是很负责任,“小孩子别添乱!”
齐格飞·卡斯兰娜叹了口气,笑道:“护士姐姐,我们卡斯兰娜家的人你们不懂,生下来不能呼吸根本不能判定为无可救药,你根本不明白我们的生命力!我们卡斯兰娜家的人生下来就算是个胎盘都可能发育成人,让我进去给我未来妹妹一点崩坏能!刺激一下就能哭了!”
护士一愣,这就是卡斯兰娜家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方式?